2011年4月26日

[ 逆時鐘旋轉 ]

連續幾天,被記憶打擾著生活,以為把門關上就可以什麼都不見,但逃避終究沒法消弭作用在腦部的影像蔓延,視而不見的後果便是讓畫面更加的清晰可見。這讓我想起安地斯山脈的印地安人,他們把過去已發生的事擺在自己視線的前方,認為未來才是看不見的,所以把未來放到背後。我開始覺得這或許才是時間的本質,畢竟品嚐當下的往往,總會不經意連著逝去的歷歷在目一起吞下,五味雜陳。

其實也不想讓自己刻意潛進記憶的暗匣翻找些什麼,但作為擁有記憶的人,就必定會落下幾顆沉甸甸的大石,難以拋離的重於是沉放著。只是經由時間溫柔反覆的安撫,石面粗糙割人的尖刺變的圓滑了,但面上的缺口卻還是缺著那遺憾的痕。真是討厭這種念舊的性格,回憶的東西念多了就略顯一種矯情的俗不可耐,而若是不經意撫觸到凹痕,人還會開始埋進幽暗燈光的角落酗飲著感傷,並越發覺得理性在這時真是個沒路用的東西。

像這樣端倪著心裡的記憶石塊,曾溫熱被握在手裡的真實,而如今冰涼的感觸也還是難以消卻它們在生命中的重量。這些糾成麻花捲的回憶,教人看著胡晴舫的話:「今後,你如何調整自己觀看的角度,如何努力清刷你的房子,如何假裝視而不見,你都避不開那塊似有似無的痕跡。」讓我不禁又是一陣莫可奈何的唏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