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2月9日

手術



左手一顆小囊腫生活在我的肌膚底層好一段時間了,彼此相處的不錯,我偶爾會關注它生存的狀態,它則偶爾告誡我身體需要休息,我們就這樣依恃平和的表象共同生存著,直到前些日子,我無預警打亂作息,無視於它強烈的抗議,它終於再也無法忍受我的自私行徑,飽含著怒氣在肌膚上硬是腫出一塊傷人的痛楚,而我痛上幾天也終於難耐這樣的苛責,於是我說:我們都不要再勉強彼此了。

一個人騎往醫院的路上,沒有過多的不安卻有幾分緊張;小時候躺在手術台的模樣,一盞很大的燈和好多穿梭在燈下的手影頓時又顯現在腦裡,我記得那時哭得好淒慘,嘴唇硬是被縫上五針,都怪我在彈簧床學飛天超人跳上跳下,最後落得一地狠摔,成了一頭遁地鼠......滿嘴鮮血。灰色的童年記憶伴隨我躺在手術台上,又是那盞黃色大燈,而現在的我卻已懂得一個人泰然以對,這大概是成長後的某種附加價值吧!醫生開始一步一步測量血壓、消毒、備妥用具,然後緩和對我說手術開始......

挨上一針有點痛的局部麻醉,左手瞬間與身體脫離,毫無知覺;過程裡,醫生不時對助手喊出一些在我聽來根本像外星語的專業用詞,而我就只是持續盯著頂上那盞大黃燈,放空聽著心電儀器跳出的每一格聲響,唯有當醫生使用電刀冒出一陣像烤肉的味道時,我才又知覺自己正在手術。結束後,醫生讓我看了小囊腫一眼,這是我們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見面,既熟悉又陌生,原本牢附身上的存在,終歸因變質為一種多餘的累贅物,而必須割離讓彼此好過點,這種人生的無可掌握沒想到連粒小囊腫都能再次對我曉以大義,也算是沒有白白相處一場。

總之,是順利切除了,在歲末前像這樣消除罣礙也無非是想在明年起頭就迎上一身清爽。
接著就是我的牙齒了……唉,身體才是根本,切記切記~

2013年10月23日

慢一點


偶爾
以為天開了
才發現是個破洞
總自信以為的
都不再篤定了
很多狀態
變得模棱兩可、忽閃忽滅
雙眼跟著閃爍失去了焦距

繼續自我拉扯
肢體可能會碎裂成兩半
一半逃著
一半追著
無止盡分裂
無止盡分生
生出更多的一半又一半
被切割的細細碎碎
毀脆了最初完好的個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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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在咱誌看見了一段話,刺刺的......
刺出了一臉深有感觸
像是被懂得,被理解著,被輕輕撫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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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一點,去發現生活上的稜角和那些隱約存在的隙縫。
慢一點放棄,那些你認為做不到的。
慢一點,去看去聽去感受身邊的物件、人情,還有感情。
或許,慢下來修補舊有的缺口,勝過用新的事物取代。

////////// Semicolon 咱誌. Page68

也許我也該從容一點
把融了一地的心灰意冷繼續沒入更底的暗
讓時間緩慢搓磨著令人難受的過程
是的,慢一點
慢慢~慢慢的
我將會到達下一個出發的起始點

2013年9月15日

我想我還需要努力學習



連續好幾晚,總是反覆聽著雷光夏的歌,不間斷的播放甚至聽到睡著,在她的歌詞裡仿佛尋到了一點同理的對談。這晚看見2009年的日記,沒想到又再次返照出此刻的自己,某方面我到底還是個沒什麼長進的傢伙。「改變」向來都是這麼困難卻又如此突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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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看重的一些東西,
其實是我高估了它們的重量,
我是太重視一些東西,
以至於忘記對自己仁慈點,

人啊,真的該學會灑脫些,
蕭沆不都這樣說了:
「人若無法從自我解放出來,就會以啃噬自己為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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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鬆放指節,輕輕深呼吸~
而重新開始的方法就是重新開始。

2013年7月12日

Keep your balance



步調需要再緩和一點,需要透口氣,需要把自己滾出剛鋪上柏油瀰漫扭曲熱氣的炙熱黑毯,因為漸日開始噁感開始對自己咆嘯開始難以下嚥。太陷溺某個執念之中,不靈光的腦子終於加倍失常,發泡劑被導入血管澎派的使人發暈,殘存的理智思維也四處飄遊失魂了,我渾身上下所有器官都憋成一粒粒酸梅嘴,一天又一天的……我終於討厭起自己來了。


Keep your balance. Don’t Sink!
多了,就是一種打擾,
得時時捏定方寸之間,
得劃定好適中的間距,
我不要也不願更不想......

一附需索無度的模樣
讓一種美好失去它本來的樣貌

2013年5月4日

打結的喉頭菇




這陣子深覺│講話│真是格外讓自己感到疲累,雖然本來就不是多話的傢伙,卻也不至對講話本身心生倦念。但認真想想......是不知道要講什麼?還是真的什麼都不想講?兩者大概已經混為一團了,看來「蝸牛食堂」那一夕間患上 失語症 的主角......一點都不離奇,她只是選擇了另一種溝通的形式。不過即便如此,接起老媽閒來無事的來電,我仍然樂於與她一同消耗片刻,說些生活中零散的日常,笑笑裡頭平凡的小幽默,對於家人,總還是無法吝嗇給予。

厭倦交談這件事,連帶讓自己覺得像遇到了某種人際障礙,在言談上似乎無法順利與人拋接訊息,那些一來一往的言談多是彈性疲乏的鬆垂老態,沒什麼力且提不起勁。針對自己喪失話語的原因,目前仍陷在一凹芶芡過的泥巴池裡,又黑又濁的不明不白,口水黏黏的很不知所云,姑且只能臆測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壓根兒不想承認某些癥結點,硬是把它們拖到邊角塞著擠著壓著,打了無數個死結後,便跟著失去了說話的能力。這是......在逃避嗎?
但也可能是尚未做好面對它的準備,於是說服自己,這般狀態大概只是想以逃離的方式去追求某種東西?

某種改變的契機,
某個得以戳進弱點而企圖成長的開端,
又或某段確實需要重整的人際關係。

2013年1月26日

一間小套房




一個人的時候,毛細孔的感知會變得敏感而脆弱,雖然喝上一杯咖啡會舒緩些,但礙於咖啡因的攝取限度,我還是得訓練自己學著按耐。這時,思緒會毛躁地糾成一團安靜的死結,說話的能力沈沈沒入喉嚨深處,我沈默著,成天惦惦不語的從不是什麼難事,困難的永遠是與空間交談的過程。

房間裡,白色牆面從眼球長出更多的白包圍著我,小小房間突然大的多餘,連帶多出許多細碎惱人的聲響,斷斷續續敲擊雙耳,但無從解讀,於是世界所有的語言都在這個空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。全然的沈默,說起話來反而顯得滑稽可笑!還不如為自己賞點啤酒、電影、音樂,同繪畫相伴也好,或許可以意外撿到掉落沈默深處的一片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