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9月6日

2018的年底隨筆

上禮拜終於結束整整一年的植牙療程,那天牙醫將新牙植入,整個牙齦湧上一股脹痛感,要是沒打麻藥肯定會加倍疼痛。蓋上牙冠後,牙醫不斷處理新牙與舊牙間的咬合,「來~咬咬看」,花了些時間反覆磨合它們彼此,直到它們願意貼近彼此。一個異物就這樣住進體內了,躺在診療椅的我開始無聊想像,想著嘴裡的大齒小齒們正議論紛紛這顆有點特別的新住戶,也許牙齦緊繃的痛感,是身體為了學習包容而必經的一段陣痛期。不管如何,只希望大家在嘴裡和平共處,繼續一起享用美食。

斷弦許久的吉他已經擱置一年了,因為栓弦的卡楯破裂,即使換上新弦仍有斷裂鬆脫的風險,後來想想~直接買把新吉他可能會更務實吧?(really),説歸説,卻始終沒預留一筆扣搭給吉他,吉他可能早已切心了。不過想彈吉他的心還是有的,所以最近又拿起那把同樣擱在角落許久的烏克麗麗,畢竟是吉他的弟弟啊,大弦小弦都加減撥撥弦,只是這近乎斷片的麗麗指法......看來......除了花時間重新摸索也別無他法。

前陣子可能是太過沈溺創作的關係,過度翻攪思緒,不小心連著內在一些未能妥善安置的老問題被翻出來,而且是連根拔起。導致佈完展後,這般失根的情緒形成一連串混亂的狀態,看著這些老問題,總是學不會抓定它們的位置,左或右?上或下?搖搖擺擺震盪著。連續兩個月就這樣被一團情緒糾纏住。連書也看少了,靜坐的習慣甚至嘎然停止,好似很難讓自己處在一個靜定的狀態,這一切是這樣令人難耐,但我仍允許自己被擾亂著,似乎還是得透過這些不舒服的感受,才能慢慢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。某夜入睡前,輕輕對自己説:「沒關係,就讓這些情緒流過,無須苛責它們,妳要做的只是學習和它們共處。」


2017年12月29日

打回原形


越來越透徹

哪些是真實的陪伴
哪些是一時興起的玩伴

哪些是真正的對談
哪些僅是形式上的敷衍

對於......
以為是前者的誰
其實一直只是後者

這樣的發現
真是令人難堪

2017年9月14日

升級中




嘴裡右後方的大臼齒,因為曾經遭到嚴重的蛀牙啃蝕,導致後來的牙齒結構十分敏感,雖然牙醫細心為它蓋上一層堅固的假牙,卻依然叮嚀我:「妳這顆大臼齒,牙根現在很脆弱,以後太硬的食物還是別往這邊咬,否則一旦產生裂痕,就要整顆拔除了。」一直把這句話念在心上,深怕一個不注意,便要為自己祭上一顆牙。

遺憾的是,即便遵守與牙醫的承諾,大臼齒終究抵不過現實考驗,一道微小的裂痕劃在它脆弱的牙根上。大概從今年初開始,包覆大臼齒的牙齦時不時衍生紅腫刺痛的熱感,一扎一扎的像是細針不停往牙齦肉上刺,嚴重時甚至直接腫出小膿皰。反反覆覆來回診治,牙醫都告訴我再觀察看看,講起來其實是出自牙醫體恤的良心,他說縱使狀況不好,還算堪用,畢竟是顆長在身體的牙齒,能不拔就不拔。

這一兩個月,牙齦脹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,逼得自己只好再次面對這股疼。坐在診療椅上,牙醫在齒內穿進一根細線,劇烈的疼痛瞬間從嘴裡噴發出來,我撐著快軟掉的右臉頰拍完X光片,牙醫指著電腦剛出爐的照片,有點惋惜有點無奈地對我說:「發炎的範圍越來越大了,透過探針檢測......看來它是真的沒用了。」被宣告不治的大臼齒,牙醫仔細分析裡頭的狀況,並讓我自行決定植牙與否。而結論.......

終究是決定拔除它了。

走出診所的我,內心有股莫名的痛快與不快彼此交疊著,不快的是植牙昂貴的手術費用,痛快則是終於能與擾人的痛說再見。

說來巧妙,齒痛顯著這段時間,自己同時梳理著六年來的情感依存,如今覺得這是否正示現某種共時性?一種經由心裏反應出的訊息?自8月聽見那段話後,便抱持近乎修行的決心向內自省,以這六年作為覺知的開端,我想徹底結束某個性格面引出的惡循環。於是,嘗試割離出另一個我站在對面,望向童年的自己和一路成長的進程,像是早期播放幻燈片那般,咔啦咔啦的按下一張又一張,試圖釐清自己在“關係”裡的亮面與暗面。

摸索的過程,既是對舊我的破壞也是一段新我的重建,中間不乏很多很多的矛盾,很多的不解與疑惑,三番兩次寫出答案再劃掉答案,總是很難,但知道一下要釐清那些深植體內的慣性或隱性意識,豈是一兩個月得以完成,又或者根本得清一輩子。

每天,時間用一樣的速度閱讀世界,但我選擇放慢速度閱讀自己。我相信緩慢的走是為了能更加深刻的體認,所以不急著脫離,亦不勉強自己非得完成些什麼,老話一句,此刻的我只需要臣服於宇宙的安排。

大臼齒選在這段期間自身體脫離,不禁想起怡惠之前說的......身體疾病其實對應著不同情緒面向,牙齒問題對應的是偏執。難道不是嗎!?依存在一段奇怪的關係裡,吸取自我滿足的情感慰藉,接著自我掏空。就像徒留空殼的大臼齒,等到發炎長膿,才知內裏早已脆弱的不堪負荷。

榮格說:「人有光明面和黑暗面,你的陰影有多深,同時反應到一個人有多少深度。」

雖然持續深挖也看不見底限
但什麼都不挖就會自我設限




2017年9月2日

也算場奇遇



下午趁大雨來臨前,衝到附近超市購買晚餐食材,一如繼往的......我看著架上乏善可陳的菜類,躊躇今晚該吃些什麼,正當觀望那盒久未吃的綜合生菜時......

一位小姐走向前,手指那盒生菜問我:
「請問一下,妳都怎麼吃這個?」
「喔,可以淋點橄欖油或加些起司一起吃。」我回答
她又問:「那還需要清洗嗎?」
「嗯~因為它盒子有標明已機器水洗,所以我都直接食用,不過再洗一次應該也無仿。」
她繼續追問:「但生菜是不是比較涼?」
「嗯~好像是耶,生菜確實比較涼,不過偶爾吃應該還好。」

她對著生菜盒猶豫,於是我移動步伐拿起架上的地瓜葉。沒幾秒,她再度走向前,拿了一包忘記是菠菜還是莧菜,問我:「妳覺得這菜會太涼嗎?」,我滿臉疑惑看著她......(對,不是看那包菜),心想,難不成是因為我之前蔬果類插畫畫太多,渾身已是滿滿的蔬果氣場,小農氣息?總之,我還是緩緩地對她說:「這...我也不是很清楚耶。」(覺的她需要中醫諮詢)

就在她轉身之際,我顧不得籃子只放了一包地瓜葉,當下只想離開現場,就像逃離推銷員那般。

遠離生鮮區後,刻意在其他產品區晃啊晃的,該買的也差不多備齊了,再添個一兩樣蔬菜便可離開。於是又走回生鮮區,發現那位小姐依然空著雙手在生鮮區走來走去,雖然心裏不免些許防備,但也就差最後幾樣菜,趕快拿一拿就是了。覺得自己多慮時......她再次走向我......(孟克吶喊:不會吧!)

「啊!妳會不會挑酪梨,要怎麼挑比較好?」
一心只想趕緊回家趕稿的我,只好對她撒了小謊:
「因為我不大喜歡酪梨,所以不常買。」
「喔~那妳覺得酪梨營養嗎?」
繼續向後退了幾步對她說:「嗯嗯,酪梨蠻營養的。」
沒想到她突然往我走得更近些,指著我的黑色口罩問:
「這個口罩可以洗嗎?很少看見這種顏色,上哪買的?」
「哈,我也忘記上哪買了」
「欸,現在外面好像快下雨了耶,妳覺得我要不要買雨衣?」
我:「咦!!!這個妳可以自己決定吧!」
「嗯嗯,也是啦」(...........)
「欸,那妳覺得高麗菜和花椰菜,買哪個好?」
我:「咦!!!就...就看妳想吃什麼啊。」
「嗯嗯,不過高麗菜比較要顧胃,對不對?」
我:「是啦,高麗菜對胃不錯~」
(對於自己尚有理智的說出這句話,現在想來有點不可思議)

她繼續指著我的籃子追問:「妳都自己煮喔,看起來真不錯!」
「哇,妳有買南瓜,南瓜不是很難處理嗎?妳都怎麼煮?」
「喔~用電鍋蒸或烤啊。」此時雙腳已呈現預備快跑姿態
她像是不打算結束話題~
「但南瓜很不好切耶,我每次都切不好,妳不覺得嗎?」
我想當時肯定是想趕緊結束話題,理智全面崩盤的我終於胡言亂語,
「就拿比較大的刀子隨便切一切,南瓜自然就打開啦!」

最後,便以“南瓜自然就打開啦”這句話作為今日神秘的結尾。

2017年8月6日

妳總會知道的


我聽見了
亦或者...
我早就知道了
只是再次聽見

於是,身體那個刪了復原復原又刪除的程式,歷經一連串重複的惡循環,相應的機能終於開始脫落。妳就是知道那個當下的妳,體內空掉了一處賴以熟悉的重量,思緒飄然落地,以一種漠然的眼神面視這巨大的空洞。以為自己大概又要被黑洞吞噬,深深沈入暗底裡去,然而這一次,我選擇站在洞口,對著不見底的黑大喊:「你贏了!你拿去吧!都屬於你的了。」

此刻,自己正坐在洞口低頭望向那洞,但不再任由它掏盡所有,我安靜的感受某個狀態正抽離著,碎片流進洞裡,而我順著情緒的流向游移,該往何方流動就向何方流。我相信那些被掏空的,會在流動的沈浮裡重新被填滿。我也相信,宇宙正帶領我學習我所欠缺的,唯有真切領略,才能走進新的階段。